明月舟自顾自的说,没注意到长陵愈发苍白的面容,却听她深吸一口气,问:“东夏……这么说,还有一个西夏?西夏的皇帝又是谁呢?难道是贺家……”
说到贺家,明月舟嘴角一撇,摇头道:“据说当年贺家起了内讧,自顾不暇,等他们回过味来大局已定,迫于形势也只能投诚沈家了……至于那西夏的皇帝名叫元珏,说来还是前梁的皇储,不过也就是半个傀儡皇帝,真正手掌兵权的是大都督魏行云……”
“魏、行、云?”
“你也知道他?”明月舟道:“我听说……魏行云在叛了越家军之后就一路退兵向南,因缘际会下救下了元珏,拥为新君,招揽了不少前梁旧部为他所用,是以才有现在这南北对峙之势……”
他话音方落,忽听“噗”的一声,但见长陵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却是怒极之下的心头血。
明月舟连忙扶住她,见她额角冷汗涔涔,眼皮已不堪负重的垂下,急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长陵拽着胸口,觉得那处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撞。
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助沈曜步步高升的自己,又看到了与付流景结拜的自己,还有泰谷沟她将越家前锋军交由魏行云手中独自离去……记忆中一帧一帧的画面如烟雾般飘散而过,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,像跌入了万丈深渊,天地都陷进了黑暗。
明月舟手忙脚乱的探了探她的脉息,但觉那脉息荏弱,仿似随时会悄逝一般,他不通医理,不知其因,只能胡乱的给她输送真气。
他想不明白,方才还好好的聊着天吃着肉,怎会聊着聊着就吐血了呢?
明月舟没法一气呵成的为她疗伤,每到力竭之时就稍许歇一会儿,这样输了大半夜的真气,直到长陵恢复些许气色,方才罢手。
饶是精疲力竭,他都不敢入眠片刻,等天畔朦朦的亮了起来,即抱起长陵赶路,唯恐再被墓王堡的追兵赶上。
只可惜,世上的事往往不尽如人意。
就在翻过了最后一座山,终要抵达卫城时,前方的道路突然出现一小队墓王堡的追兵,杀气腾腾的将他们围堵在中间。
明月舟静静的扫视了一圈,看向那领头之人,正是跟在苍云身侧的陶风。
陶风一身风尘仆仆,凝着明月舟一笑,“总算是赶在前头了。”
明月舟神色一冷,咬牙道:“看来陶先生是料准了我们会到这儿。”
陶风向前一步道:“你们既有逃出墓王堡的能力,自然也能平安的离开鹿鸣山,在下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。”
“不愧是……贺瑾之调、教出来的,可你却忘了一点,在你身后就是卫城……”
明月舟顿了顿,随即嘴角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,“卫城,是本王的地界。”
陶风忽觉不对,霍然回首。
就在这时,一支玄铁长、枪犹如破竹横扫而过,陶风转身一避,没能避开,枪、头扎入他的肩头,直接把他钉在地上。
天空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破空之响,只见数十支铁、枪嗖嗖嗖的应声袭来,未及反应过来,周围一大半的士兵都被穿胸而过倒地身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