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离同她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,便要回宫复旨,临去之前,忽而笑问道:“问夫人一件事,易校尉在猎苑掉了一只蝴蝶玉带扣。夫人可知,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么?”
秦春娇微微一怔,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,没有多想,便回道:“那是拙夫生母的遗物,拙夫一向戴在身上,算作个念想。”说着,她停了停,又问道:“拙夫对那带扣十分看重,不知妾身可否取回来?”
朱离莞尔,不置可否,只说道:“那件饰物,如今正在御前。”说着,就告辞离去了。
秦春娇疑惑不解,不明白她丈夫的随身物品,为什么会在皇帝那里放着。
但她也并没有多想,送走了朱离,便又回去照看易峋。
朱离回宫复旨,得知皇帝正在坤宁宫,便折道过去。
到了坤宁宫,皇帝和皇后正在暖阁里说话。
见了他回来,皇帝在罗汉床上,倚着软枕,问道:“易校尉的伤势如何了?”
朱离恭敬回道:“校尉大人尚且昏迷不醒,但听大夫言说,伤势虽重,并不损及性命,只要仔细将养着,必能好起来。”
皇帝微微颔首,说道:“此次,多亏了易校尉,不然那两箭一刀,只怕都要着落在朕身上了。”说着,又向皇后道:“梓童不知,今日情形有多凶险。”
皇后附和着,也斥责道:“真没想到,皇家御园竟然能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歹人,定要让他们仔细查问,严惩不贷!”
皇帝冷笑了一下,没有接话,又问朱离:“玉带扣的事,他们怎么说?”
朱离回道:“易夫人说,这玉带扣是校尉大人生母的遗物,还问能否讨回去。”
皇帝微微有些不耐,问道:“她就没说别的?你没问她,这东西从何而来么?”
朱离慌忙回道:“奴婢问了,只是易夫人也不知情,只说是校尉大人生母留下的。”
皇后不由问道:“皇上,怎么忽然对臣子的贴身饰物,有兴趣了?还追根刨底起来。”
皇帝便向朱离吩咐道:“去把东西拿来。”
朱离应声,连忙走去端了一方托盘过来。
皇帝便向皇后说道:“梓童瞧瞧,这东西可眼熟么?”
皇后看去,但见那托盘之上,放着一条项链一般的饰品,串联的金链子已被砍断,玉带扣上也出了裂纹,蝴蝶的一支翅膀亦被砍碎。
她仔细瞧了又瞧,半晌忽然道:“这件东西,看起来倒是眼熟。怎么像是……像是……当年宁王大婚时,皇上送去的贺礼?”
皇帝笑了笑,说道:“梓童记性不错,的确是当初的贺礼。不止如此,朕听诊治的太医言说,这易峋腰身上,还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。”